隔日。
申請特別外出許可、三更半夜才到遊廓隨便找間店睡一晚,今天值勤的夜久瑠精神狀況簡直好的不得了,好到連和人搭檔出巡都可以一頭撞上別人家的牆壁。
「夜久,你還好嗎?」
中午休息時間,夜久瑠與馬場司坐在機關的食堂裡,但是夜久瑠的午餐沒吃幾口便被他擱置不理。
「今天和你搭檔的人說你狀況不太好。」馬場司擔憂的說。
「睡眠不足而已……」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
「下午的巡邏還是找人代班吧。本來你的位階就……」
夜久瑠的脾氣不好、耐性差嘴巴又衝,這點,即使是面對上司也一樣;曾經嚴厲指責過上司的夜久瑠被以汙辱頂撞長官為由遭到嚴厲懲處,差點沒被革職;就算事情已經過去幾年的現在,他仍然不受重用,空有軍銜。
「如果找人代班的話大概又會被囉囉嗦嗦了吧。」他拒絕了馬場司的好意。
「真是……」馬場司嘆氣,說話音量突然轉小到耳語的程度:「還有一件事,你昨晚申請外出可卻跑去遊廓了對吧。」
「看到的我傢伙自己也跑去了吧。」
「至少人家知道要脫下制服。」馬場司很自然而然的取走夜久瑠的餐點。
「喂那是我的……」
「你再這樣又要傳出不好的話了。」
「關於我的話題還少了嗎?」他打了個哈欠,「我睡一下,要走叫我。」
夜久瑠才剛在餐桌上趴下,不一會兒就聽見對面的位置有人坐下,還用快哭出來的聲音呼喊馬場司的名字。
「馬場曹長……」
「大道寺,怎麼了嗎?」
脾氣好、待人處世圓潤的馬場司可以說是和夜久瑠完全相反的存在,在同事之間很受敬戴,也因此有許多人會跑來找他商量煩惱。
「妻子和我鬧彆扭啦,這幾天都不跟我說話!你可以想像連親熱的時候都不發一語、不看你一眼這種感覺嗎!」
「你先冷靜。」還有真虧你在那種狀態下還能做,「你做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了?」
「我根本什麼也沒做啊……只是她三天前問了我一個問題。」
「問題?」
趴在桌上,即使不想聽也無法阻止聲音流入耳中,夜久瑠對這陣吵鬧逐漸感到煩躁。
「她問我覺得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我說祖父給下來的花札,然後她就生氣了……我該怎麼辦啊啊啊——」
「好、你先小聲一點。」大概也很害怕夜久瑠被吵醒以後會起來罵人,馬場司做出靜聲的手勢。
「我到底做錯什麼?」啊啊、多麼泫然欲泣的語調,一點也不我見猶憐。
「那種時候就算撒謊也要回答妻子的名字啊。」
「可是妻子又不是東西……」
「那說是你們之間的愛情、之類的。」
「我和內人的愛情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交換買賣、搶走盜取的東西啊……」
聽到這裡夜久瑠猛地抬起頭,嚇了身旁的兩人一跳。
「啊、夜久……」
「哇啊啊夜久准尉吵到你對不起我不知道……阿咧?」預期中的拳頭沒有落下,因為太過害怕而閉上眼睛的大道寺困惑的從指縫間睜開眼,看見將手搭上自己肩膀的夜久瑠,以為還是要挨揍又閉上眼睛,但疼痛最後還是沒有找上他。
「幹得好,大道寺。」
「咦?」
「你就照剛才說的話再去對你妻子說一遍吧。」夜久瑠拍拍大道寺的肩膀,轉頭對馬場司道:「司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怎麼突然問這個?」
夜久瑠拿起掛在腰間機關配給日本刀,自顧自的說:「我啊,現在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這把曇天。如果沒有這把刀的話,所有的工作都做不了,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他加重語氣強調。
「啊?」
「?」
「那麼我先去巡邏了,兩位再見。啊、對了,司你要還我飯錢。」說完人就走掉了。
「夜久准尉是怎麼了……?」居然沒有罵人反而還誇獎他。
「我也不知道。大道寺,你這份餐還要吃嗎?不要的話我就……」
「馬場軍曹等等、我一口都還沒吃啊——」
※ ※ ※
當晚,夜久瑠的愛刀曇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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