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哈德R5微透

 

 

 

 

 

 

 

 

 

塵沙飛揚。男人在似無止盡的魔物攻擊中浴血奮戰過來,不論是敵方或己方的屍體都已經遍佈在灼熱龍息肆虐之境下。
血浸染到汗,沿著額角滑落,滴進焦土。唯一生還者的他艱難的杵著斷裂成一半的劍怔怔出神。剛才在毫無預警的攻擊下,他的身體首先對危險做出了閃避,可這並不足夠,躲過這波仍有下一波,巨大古老的龍王就佇立在面前,龐大的身軀光只是存在就壓迫著敵者的神經。
恐怖的龍息再次侵襲而來,男人在強烈刺目的閃光下閉上眼睛,這已經是連閃躲都無處可逃的狀態了。熟悉的灼熱感再一次席捲男人,在焦熱痛苦中連捲縮身體的時間也沒有。
 
「終於到這個時候了。」
一瞬間,男人的眼前又再度回到那扇小窗戶,煦暖的光線透進來,映照他橄欖綠的眼中滿片的挫敗。
又到這個時候了。

已經無法再做些什麼了嗎?男人自問。細數曾經遍佈而又倒帶消失不見的傷,他流的血已經足夠填滿整座河,連隊的遺骸若是能堆積,也會成為飛龍的王座吧。
然而什麼都不見,他看著米利安與羅索的眼神已經不復往常,他並沒有坐以待斃,甚至嘗試過在最開始時就揭露兩人,但死亡的結局亦然,一切重複在永無止盡的迴圈中。
這次也一定一樣吧。
男人機械性的聽著發佈的指令,條例性的砍殺撲面的魔物,最後只剩到他一個人時,男人看見了一扇門。
男人僵固在原地。這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象,門的存在超脫現實而位置本身又玄忽吊詭,突兀的「放」在一片石壁上。
這可能是脫離現狀唯一的機會。
意識到這點,男人顧不得其他危險可能,幾步飛奔上前,握住冰冷到不可思議的門把,轉動。
喀一聲,開啟的門扉後面,男人看到了——

「茼蒿再放多點比較好吧?」
「我覺得不夠醎耶,再加點鹽巴吧。」
「是嗎?已經夠了吧,又菸又酒再加上鹽巴,這桌至少有二個人要得慢性病耶。」
「我說是誰把珍珠丟進去的?火鍋加珍珠能吃嗎?哪裡來的啊?」
「比起菜再多放點肉吧。」
「你為什麼要迴避珍珠的問題?」
「……」
男人關上了門。
豈料門馬上被人從裡面打開。
「來了就說嘛,幹麻一聲不響關門,伯恩。」弗雷特里西,此刻或許應該與他一樣在渦裡艱苦困鬥的雙生兄弟不由分說拉住他的手腕就往裡面走。
「弗雷,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神經可沒有粗到能把這群煮火鍋的中年人當作是這趟輪迴的終點。
「嗯?就你看到的煮火鍋啊。」拉著自己的兄長就定位,弗雷特里西理所當然的說。這樣的解釋伯恩哈德當然不可能理解。
「就你所看到,一群死人的R5聚會啦。」阿奇波爾多忍不住開口,「你也R5了吧,既然如此暫時沒我們的事了,趁今天放鬆一下吧。」
不可思議的,伯恩哈德的腦袋裡突然湧入許多記憶情報。聖女之子、星幽界、復活……然後昨天是他取回記憶的日子。
那麼剛才只是不小心陷入在生前的回憶裡了嗎?
伯恩哈德感到鬆了口氣。眼前的豐盛菜餚突然真實無比。
「那這個跟這個和那個是怎麼回事?」
「沒R5也R4了好不好?差一點不要計較啦!」
「劍舉久了我也想放下拿拿筷子啊,你倒好拿著酒杯累了還可以喝幾口,自己去試試劍指到抽筋的滋味啊。」
「我姑且算在阿奇波爾多的R5裡。」
被點名的三個馬上群起抗議。
「那這位是?」伯恩哈德看像一旁始終默默不語的戴面具男子。
還真沒印象連隊中有這樣的人物。
「啊啊他是……」
「等一下官方還沒釋出不可以先講出來啦!」
「……」這場聚會真是越發的神秘,他可不太希望待會看到某位工程師出現,火鍋裡有珍珠就夠糟了。
「好了、好了。」阿奇波爾多拍拍掌,「既然人都到齊,那麼就可以開動了。首先祝賀下伯恩終於R5。」

眾人依言舉杯道賀。
「恭喜你,伯恩。」
「恭喜。」
「能R5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希望我也可以快點。」
「恭喜你。」
「……謝謝。」……加害者的恭喜怎麼說都有點微妙。
在敬酒完之後,忍耐許多的幾個大男人紛紛夾起筷子,向圓桌中心滾滾冒煙的火鍋進攻。
「啊、好燙……!」
「沒人跟你搶吃那麼急幹麻……」
「別管那個、前輩你再加熱一下火鍋好不好?」
「連你的筷子一起融掉好不好。」
「你們兩個……」
阿奇波爾多笑著搖頭,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動筷的伯恩:
「怎麼了,不餓嗎?」
「還是身體不舒服?不用勉強沒關係。」米利安也看向這邊。
「不……」
他正想澄清,卻在轉頭望見對方臉上的笑時愣住。
那是和那天裡一模一樣的笑臉。觥籌交錯,眾人的喧囂猶言在耳,高昂士氣與提心吊膽同時交錯,他們再如此的情境下舉酒談論嚴肅的公事,連成功二字都勾不上邊的任務機率,初代隊長在言談間被挖掘出來。

 

最後的作戰,你覺得如果是史達林的話他會說什麼? 
誰知道,應該會一邊笑著一邊說去死吧,但是要贏了之後再死之類的吧。
哈哈哈。如果有人能說得這麼直接的話,我反而安心不少呢。

 

或許、他們的確曾經有那樣一秒,推心置腹過吧。

他開了口又閉上,最後勾起嘴角。
「沒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
「噢、現在這樣也不錯,對吧?」阿奇波爾多拍拍他的肩膀,酒酣耳熱,連鬍渣上都沾滿了啤酒泡沫。
還沒等他回答,熟悉的重量壓上了他兩邊的肩膀,伯恩哈德差點被撞得從椅子上跌下來。左右一看,他的兄弟與前輩都在。
弗雷特里西頂著一圈泡沫鬍子,搖搖晃晃貼擠著壓在中間的他,打了個酒嗝:
「伯恩哈德,你有好好享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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